年關將近，耗時6年的中外紅牛之爭迎來重大進展。

 

　　12月29日晚間，紅牛維他命飲料有限公司（下稱“中國紅牛”）發(fā)布聲明稱，收到廣東省深圳前海合作區(qū)人民法院民事判決書（（2019）粵0391民初725號），支持其全部訴訟請求：1995年11月10日合資四方簽訂的50年《協議書》有法律效力。這就意味著，只有中國紅牛有權在中國境內生產、銷售紅牛飲料。未經書面同意或許可，泰國天絲不得在中國境內生產或承包給其它公司生產或銷售紅牛飲料同類產品。

 

　　作為占據中國功能飲料行業(yè)近50%市場份額的龍頭企業(yè)，中國紅牛20多年包裝不變，價格不變，配方不變，超前投建基地和廣告宣傳，直接培育了市場，培育了消費理念，促進了功能飲料行業(yè)的穩(wěn)定和繁榮。但2016年中國紅牛糾紛和雙方矛盾激化以來，中國紅牛年銷售額數年便徘徊在200億，難有上進的表現。

 

　　據中國紅牛引用的第三方調研數據顯示，功能性飲料（含能量飲料、運動飲料等）2022年1-11月零售總額同比下滑1.8%，由于天絲紅牛渠道價格一直低于中國紅牛，天絲紅牛電商平臺渠道價格更難以監(jiān)督管理，在此打壓下，整個行業(yè)零售均價也不斷下滑，今年1-11月，能量品類零售均價同比下降2.7%，這實際上不利于行業(yè)良性競爭和發(fā)展。可以說，中國紅牛50年《協議書》判決將促進紅牛糾紛的解決，有利于解決紅牛混亂的局面，有利于鼓勵良性競爭，功能飲料行業(yè)秩序將得以重建。

 

　　該《協議書》有效期為50年，由中國食品工業(yè)（集團）公司、深圳中浩（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紅牛維他命飲料有限公司、天絲醫(yī)藥保健有限公司代表簽字。但自2016年泰國天絲將中國紅牛告上法庭后，卻矢口否認該協議的真實性，多次在各級人民法院的庭審中聲稱“沒有簽署過該協議書”、“案涉協議不具有真實性”等。

 

　　梳理中國紅牛與泰國天絲系列糾紛案，糾紛歷史淵源和復雜性超乎想象，分別涉及合同法（民法典）、公司法和商標法等三類，除了最高院審理的中國紅牛上訴要求紅牛商標所有者權益確權案，尚有深圳國際仲裁院審理的《95年合資合同》爭議案，以及此次深圳前海法院判決涉及的50年《協議書》案。

 

　　關于該協議的簽約背景，中食公司在法庭書面辯稱，當時“外國牌號無酒精飲料（含固體飲料）生產”屬于限制類的外商投資項目，合營期限原則上不超過三十年。鑒于這種情況，各方的共同意見是：合營期限為50年不變，但為加快公司注冊登記的進程，便于獲得批準，合資公司于1995年12月21日第一次提交深圳市引進外資領導小組辦公室審批的合營合同約定的合營期限為30年，同日提交審批的合營章程為符合當時的商標授權規(guī)定，規(guī)定合營期限為20年，約定期滿后再辦理延續(xù)登記。

 

　　盡管中國紅牛認為自己的正當合法權益有50年《協議書》來保障，但當初合資公司中方企業(yè)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fā)生了。自2019年起，泰國天絲在中國市場陸續(xù)上市了紅牛安奈吉飲料、紅牛維生素風味飲料（進口、國產）、紅牛維生素牛磺酸飲料以及紅牛維生素能量飲料等多種產品，并籌備投建工廠。值得一提的是，以上多種產品與在中國市場售賣了27年的紅牛維生素功能飲料包裝極其相似，消費者難以辨認。

 

　　之前媒體報道，經深圳國際仲裁院委托，北京盛唐司法鑒定所對50年《協議書》進行了鑒定，結果為真。深圳前海法院采信了該鑒定結果，同時認定該協議有法律效力，“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體系中，只要是內容確定、依法成立的合同都是受法律調整的合同。”

 

　　接近中國紅牛人士稱，自商標糾紛以來，中國紅牛和實際運營方華彬集團本著最大善意，希望在不傷害品牌和消費者權益的前提下談判，然而善意沒能換來誠意。2012年泰國天絲創(chuàng)始人許書標去世，其繼承者就已經開始準備“摘桃子”，先是悄悄收購國內品牌“曜能量”，待換上與中國紅牛相似包裝，準備好替代中國紅牛的產品“安奈吉”后，2016年全面發(fā)起訴訟。6年來，中國紅牛及產業(yè)鏈合作伙伴備受打擊。

 

　　誠實守信是商業(yè)合作的遵循，也是社會和諧的底線。泰國天絲及代理律師矢口否認“50年協議”，最終將其推入了誠信危機。而且“紅牛”商標在中國境內注冊過程有其歷史復雜性，先不論商標爭議，泰國天絲忽略中方企業(yè)股東貢獻和應有的權益，以及最終購買“斗牛”圖案商標付出的努力和事實，將成果全部攬入懷中，也有失道德。

 

　　近期，泰國天絲紅牛產品連續(xù)上了監(jiān)管部門黑名單。12月28日，內蒙古呼和浩特市場監(jiān)管局發(fā)布了2022年第12期食品安全監(jiān)督抽檢公告，通報多批不合格食品，其中，在華聯超市呼和浩特興安北路分公司檢出2批安奈吉質量不合格。就在上個月，福建省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發(fā)布的2022年第39期食品安全監(jiān)督抽檢信息公告也顯示，福建永輝超市有限公司福州晉安區(qū)東二環(huán)泰禾店銷售的，標稱廣州曜能量飲料有限公司委托昇興（中山）包裝有限公司2021年7月10日生產的安奈吉（250mL/罐，）產品不合格。

 

　　20多年，從0到1，到年銷售額穩(wěn)超200億元，中國紅牛及合作伙伴和中國消費者共同創(chuàng)造了一個中國式商業(yè)傳奇，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成績。這紙判決無疑給中國紅牛及龐大的產業(yè)鏈合作伙伴帶來振奮，也將給中國紅牛六年來膠著的系列糾紛和市場戰(zhàn)帶來深刻影響和實質性的重大轉機。

 

　　本文作者：中國食品產業(yè)分析師朱丹蓬